别捎带磊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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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九辫】云山月明(40、41)

★高冷🐑✖话痨🦊

★古风仙侠,请勿上升


40.


尧泽混混沌沌的回过神时,已经躺在寝殿的床上了。一阵阵温热的气息均匀的打在脸侧,偏过头便看见了趴在自己头边熟睡着的小狼,鼻子忽然有些酸,将那小娃娃搂进怀里,小声嘟哝着,“你知道吗,你那只手遮天的父王踏平了青丘,将你爹爹掳走了……唉,你的傻爹爹一心为了你父王,该是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别人的,怕是要受苦了。”


狐婆婆端着药碗进来,见尧泽醒了,紧绷着的情绪瞬间便绷不住了,热泪不住的淌下来,“少主,您可算醒了。”


“外头……”尧泽侧过头,压着声音犹豫到。


“外头不太好,一些灵力深厚的狐众对抗躲避煞气活了下来,还有一些依旧在昏迷,但大多已经……”狐婆婆抹去泪水,将药放在床边,“少主,您千万要振作起来,九尾狐族能否活过来就要靠您了。”


尧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,再微微睁眼,“婆婆,栀儿怎么睡在这?”


“她见您迟迟未醒,很担心,非要守在您身旁不回去。少主,自打她出生以来一直是您与云雷在照顾她,她是把您也当爹爹了。”


尧泽轻轻抚了抚奶团子的小脸,“唉,我若真是她爹爹该多好。栀儿你放心,我会想办法救你爹爹回来的。”


张云雷灵力损伤严重,又几日未曾进食饮水,实在难受的紧,扶着石壁坐起身来努力运气,以图静休缓解身上的无力之感,可是无奈那三百年的幻境实在消耗太多,生下栀儿时又忧思过度,前几日杨九郎造访青丘之时张云雷最后的抵抗几乎耗尽了灵力,如今连聚气都难。


半晌未能聚集仅剩的灵力,张云雷轻叹一声泄了力,无力的倚在石壁之上,背后一阵阴冷潮湿顿时袭来,激得人打了个寒颤。


石牢中静得可怕,张云雷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,还有,逐渐靠近的脚步声。


熟悉的气息骤然席卷周身,前几日那痛苦不堪的记忆瞬间在眼前浮现,张云雷下意识向角落缩了缩,下一秒便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攥住了手腕,狠狠的拉扯跌进了那人怀里。


石牢中黑得几乎不见五指,可张云雷立刻便认出了来人,就是杨九郎。


毫无预兆的被推到石床之上,急促的呼吸打在耳侧,惹得人又惊又惧,张云雷挣扎着推拒那人,“别,九郎,别这样,别碰我。”


“别碰我,我疼……”


张云雷没有说谎,自那日杨九郎疯了一般的侵略之后,张云雷几乎日日都会做同样的噩梦,身体也的确非常不适,只要对上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便觉得全身都痛。


可张云雷怎能推得动那野兽呢?张云雷的推拒落在杨九郎的眼中,全是嫌恶。他就这般厌恶自己吗?只要自己碰到他半分,他便这般拼命的抗拒,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,他一点也不想沾到。



闭眼时一片漆黑,睁眼时依旧一片漆黑。


张云雷撑起沉重的眼皮,伸手摸向身旁时,毫不意外是一片冰冷,他早就离开了吧,狠心的将自己丢弃在这了。猛然间曾经种种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,月光总是会穿过轻纱洒在榻上,映着那人动情却温柔的眉目……那之后他总会将自己揽进怀里,轻柔的诉说着爱意,直到次日清晨睁眼时,还能窝在他温暖的怀里。


他从不会像如今这般,无情的将自己丢在阴冷黑暗之中。


如今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,甚至隔几日便可以看到他,可如今才像真真切切的失去他了,再也得不到那人的温柔了。张云雷心中一哽,泪便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。


如今的北盂山如日中天,这里不仅是白灵狼族的宫殿所在,更是三界霸主魔尊的地界,懂得审时度势的几家已然频频对北盂山示好了,当然也有自称正派仙家的,诸如阴山天狗族、青丘狐族等,以及一向不问三界世事的敖岸山,依旧不屑于向所谓的魔物低头弯腰。


杨九郎对此倒也不甚在意,毕竟初衷本也不是为了获得臣服。若说不是为了获得臣服倒也有些绝对,他就是为了获得臣服,不过不是为了三界的臣服,而只是想要那一个人的臣服。


可如今,他一见自己便如临大敌,他甚至排斥与自己的接触!杨九郎只要想到他那副反抗不得视死如归的模样,心中怒火便烧到三丈高。


这人越想怒意便越盛,以至于续断已经走到面前了他竟都没有发觉,续断瞧着他满面怒色,一时竟有些不敢打扰了,踟蹰着要不要开口,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吸了一口气,试探着小声嘟哝了句,“主上?”


“说。”


“他醒了,睁眼发现您不在,似乎有些难过。”续断的话说的很慢,充满了试探的意味,“主上,他如今真的十分虚弱,随时可能闭上眼便再也醒不过来,您还是……”


续断想说您还是手下留些情,您还是多关心关心他吧,可是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,毕竟劝一个受害者去关心原谅他的灭族仇人,是强人所难的。


“哼,他死了也难解我心头之恨。”杨九郎略抬起眼皮,冷哼一声,不愿再去看面前那人,空气立刻凝滞住了,接下来便是无尽的沉默。可狼卫也不走,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他再说些什么。


“……找医官给他看看。”


听到杨九郎这话,续断才转身出了大殿。


“回禀主上,那公子内里虚空,灵力几乎尽失,似是久病之象,全凭一口气吊着命,加之关在石牢之中,久不见日,潮湿寒冷,怕是不易于养病,日久天长则命危矣。”医官跪在殿前回话,有些疑惑为何要给牢中犯人诊治,又担心怠慢了会得罪狼王,便也一五一十的汇报了情况。


“若不离开石牢,医治不了他?”杨九郎闭着眼,丝毫没有关心之意,似是要放弃那牢中之人一般。


狼卫正站在医官身后,狠狠的攥了攥医官的手臂,那人一阵吃痛跪下身去,“能治能治,不知主上可听说过寒食散?”


一听这三个字,狼卫恨不能将医官的嘴捂起来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。


“寒食散?”杨九郎略路睁开眼睛望向医官。


寒食散自然是听说过的,人界常有以其去病强身、驱寒除湿的,可那物治标不治本,吊着人精神却救不了命,若是染上了瘾倒更麻烦些。


“回主上,病者如今精神不济,唯有先稳住其精神才好辅以其他药草调节精气,逐渐修炼恢复灵力。”医官怕被怪罪,连连想法子补充道。


“给他用药吧。”


“主上!那药对身体伤害极大,且……且不良影响极大,不可啊!”狼卫曲腿跪下,急切的恳求杨九郎三思,最好是能将人接出来养病,可杨九郎就像丝毫不在乎一般,不想再与他多说,只懒懒的指了指医官,“用药。”


杨九郎自然知晓狼卫说的不良影响是什么,那药用过之后顿觉神明开朗,体力增强,但体内燥热急需发散,若不然则难忍至极。每每回忆起张云雷那抗拒的目光,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嫌恶,杨九郎便气得发疯,怎么?难道他在怨自己拆散了他与他的情郎哥哥?


这药既能吊住他的命,又能让他乖顺的望着自己,何乐而不为呢?


杨九郎特意将与鲛王的会面推后了两个时辰,亲自来看着张云雷服药。今日罕见的在石牢之中点了一盏灯,那人的面庞才清楚的落进眼底,张云雷也是许久未见过这般耀眼的光亮了,一时有些不适应,光晃得眼睛涩涩的,竟落下几滴泪来。


他的九郎看起来精壮了些,也狠厉了些,若是如今他再装成小羊,怕是不会再有人相信了吧,张云雷暗自想着,将医官递来的药一饮而尽,接着那医官端着空碗出去了,而杨九郎却依旧倚在牢门边似是没有要走的意思,张云雷心下疑惑,一只脚迈下床想要走上前去同他讲话,忽然觉察一阵异样。


怎会如此?他的九郎从来都是那般温柔而克制,从不会做任何违背自己意愿的事。他如今怎么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?心一阵剧痛,仿佛有一只无情的大手正将所有的美好从心底连根拔起,撕成碎片。


不想再挣扎了,张云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,连成串的泪便顺着眼角悄悄落下。



“你不是我的小羊,我的羊羊不见了。”


罢了,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小羊,引着小羊一步一步走进了猎人的陷阱,还能怨谁呢?是自己欠下的债,只能自己承受着。


杨九郎起身的时候,怀中人早已体力不支昏了过去,脸上还挂着道道干涸的泪痕。将衣带系好,杨九郎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人睡着也紧皱着的眉头,他那句带着哭腔的轻声呢喃忽然从耳边响起。


你不是我的小羊,我的羊羊不见了。


可是那个满心是我的小兔子也不见了啊。


杨九郎转身吹灭了那盏灯,石牢重新恢复了一望无际的黑。




41.


鲛王在偏殿等了近两个时辰,倒也丝毫没有不耐的意思,见杨九郎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,立刻起身上前去迎,“狼王大人真是事忙,辛苦辛苦。”


“鲛王来了许久,怎么没人看茶?”杨九郎斜眼望向一旁的白术,白术立刻赔礼,转身上前斟了两杯清茶。


“东海路远,您今日到访不知为何?”杨九郎并不想多与无关的人寒暄,于是直截了当。


“狼王殿下您看如今三界各族皆臣服于北盂山,想必定有不少统领欲将帝姬送到您身边来吧?您可需要慎重了,倘收了这家,这家与那家又有世仇,您既成了靶子又成了打手可不好了。”


“劳您烦心,我暂无娶妻纳妾的想法。”杨九郎面无表情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

“狼王您虽年纪不长,可如今继位狼王,殿中总有许多事情需要有人打理,也该是时候啦。”鲛王笑得像个长辈,也算慈祥,“实不相瞒,三百多年前我那小儿元琅曾与您有过一面之缘,此后对您是念念不忘,茶不思饭不想,我这做爹的也是没办法了,如今怕您先说下了别的亲事,便厚着老脸来求上一求。”


闻听此言杨九郎忽然心下动了动,猛然便想起了自己临走前父王的目光,那种对儿女的牵挂与无奈,与如今的鲛王如出一辙。


鲛王见他没有一口回绝,于是接着陈述着利弊,“我东海鲜少参与各族之争,在缠斗场上选择一个中立的旁观者,可以避免许多麻烦,殿下您觉得呢?您早晚是要选一位贤内助的,若不然各族则一直虎视眈眈,相信您也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。”


杨九郎望着杯中的清茶,思索片刻,隔几日便要被一族之王堵在侧殿见一回着实麻烦,鲛人族向来安生,若是用他来挡一挡这些烦心的杂事倒也未尝不可,权衡之下,利大于敝。


“如今我并不想册立王后,若是您执意想要将元琅送来,可能……”


“纳妃也行,做个王妃也行。”鲛王激动起身,想要去握杨九郎的手,却又没敢。


北盂山的雪落在大红的绫罗之上,格外扎眼。


杨九郎象征性的陪着那鲛人走完了流程,便早早的回到偏殿中看书去了。元琅见杨九郎迟迟没有回到寝殿,于是便自己掀了盖头出来寻,见杨九郎伏在案前眉头紧锁,便缓步上前在人身旁坐下。


“夫君?”


杨九郎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,点了点头,“往后我殿中的杂事烦劳你了,回去休息吧,我的寝殿在另一头,有事派你的侍婢来唤我便好。”


元琅倒是想到了这人会很冷淡,只是未曾想他从一开始便把自己当管家,连单独的寝殿都备好了。不过细细打量杨九郎,总觉得与那年见到时十分不同,那时的他虽然也很冷淡狠厉,话也少得可怜,却能让人感觉到那颗积极跳动的心。不似如今这般,虽面上带着浅笑,话也并不坚硬,却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。


那感觉就像是人活着心却并没有在跳。


“怎么,还有事?”


“没有没有。”元琅忙起身退出偏殿去。


元琅倒也不急,无论是他不愿与自己接触,还是自己只是个侧妃,他都不急。左右现下这人身旁没有别人,日久天长总有希望,元琅紧紧握住那颗海蓝色的鲛珠,心下暗自想着。


“元主子,您真的不能进去,主上在忙呢。”续断无奈的拦在寝殿门口,可那元琅执意要闯进去,他又不好跟王妃动手,只能一遍遍的劝。


“你是那个将鲛珠给我送回来的暗卫吧,我们也算旧识,你就进去替我通传一声。”元琅又往前凑了两步,那张绝美的脸上闪出几分希冀的光。


续断向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,“元主子,我想您既然记得这些,也该记得我们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,您最好还是不要做他不喜欢的事。他不许别人进入他的寝殿,您还是请回吧。”


元琅悻悻,将手中的瓷碗递给续断,“那劳烦你帮我送进去吧。”


大概有十日没有见到那人了,张云雷独自坐在黑暗中数着天数。这里黑得令人心慌,静得让人崩溃,即使这里没有任何打打杀杀的刑罚,光是待在这样的空间里便已经是最严酷的刑罚了。


仿佛被世间遗忘了一般,像个鬼魅,感受不到任何自己还活着的证明。


低头看见了安静躺在自己腕上的红绳,早已失去了灵力的光泽,如同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绳结,再不能连结到那人心里了。张云雷时刻濒临崩溃,泪总是不由自主的落下来,有时候也会想,恨不能将所有事情全部告诉杨九郎,让他知晓自己究竟承受了多少委屈。


可是舍不得啊,舍不得让他受到伤害,哪怕他这样折磨自己,还是舍不得。


幽水岫便是这样黑吧,这样无声的可怕,九郎,你是想让我也感受一遭你的崩溃对吗?既如此,你受过的苦我也愿意去受,只要你心里能少怨我些。


杨九郎放下书本,随手拿起一旁的瓷碗喝了一口,不是平时喝的清茶的味道,于是抬头叫了一声狼卫,“这是什么?”


续断匆匆进屋,见杨九郎手里拿着元琅送来的汤品,于是解释到,“是侧妃送来的汤,我没让他进来。方才见您正忙,于是便放在案上了。”


杨九郎皱了皱眉头,放下碗开口道,“往后他送的东西不必拿进来了。”


“是。”狼卫转身要退出房门,却忽然又听到杨九郎的声音。


“近日他服药了吗?”


狼卫愣了一瞬,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张云雷,于是摇了摇头,“那药药性烈,您不知晓的情况下,我们不敢给他用。”


“嗯,给他服些吧,我稍后会过去。”


医官端着碗进来时,张云雷是抗拒的,自从上回服药之后便了解了这药那凶猛的药性,尽管医官再三强调这是治病的药,并非那些腌臜的东西,可张云雷还是畏惧的很,畏惧相拥时看见杨九郎那双能刺痛自己的眼睛,也畏惧事后恢复沉寂寒冷的孤独。


以至于杨九郎来的时候,那碗放冷了的药还摆在床边。杨九郎命人又点上了一盏灯,便打发人都离开了,一言不发,捏着那人的脸将药灌了下去,直到那人呛得脸色发红,杨九郎这才猛然收回了手。


“咳咳……你,你做什么!”张云雷伏在床边剧烈的咳了一阵,原本才有些好转的气色立刻又泛起了病态。


“喂你喝药,不然看着你病死?”看着张云雷那副病弱的模样,杨九郎只觉得心乱,不自觉的躲开了目光,不愿承认冷言冷语下掩藏的是心疼。


“我死了,咳咳,你便能消气了吧。”张云雷仰起脸望向杨九郎,眸中亮晶晶的不知是光还是泪,“我死了你便报完仇了,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痛快?”


“你背叛我,欺骗我,利用我对你的爱毁了我,毁了我的家,杀了你?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,张云雷,我不会让你死,也不会放了你。”


我要让你余生永远留在我身边,眼中只能看见我一人,哪怕是恨,那你的心里也只能有我。


身上逐渐开始泛起燥热,张云雷下意识的后退,远离杨九郎的方向,紧紧贴上了背后冰冷的石墙,身上的热立刻消散半分,下一秒却又涌上来十分,烧得人头晕眼花,只想扯开衣裳贴在那石床石壁上。


毫不意外,杨九郎在那盏幽幽烛火下解开了衣裳,一步一步靠近,一阵强大的压迫感顿时笼罩过来,带着骇人的寒意。可那寒意,竟意外的能解燥热。


张云雷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,不断向角落移动,以图避开那人如恶兽扑食般的目光,可石床只有那么大,避又能避到何处呢?


无力挣扎,只能咬着唇角落泪,被迫承受着那人肆意的掠夺。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会想些什么?张云雷不知,但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曾经无比挂念的那人的温柔正在渐渐隐去,关于云山的记忆越来越稀薄,近日来令人颤抖的记忆不断浮现在脑海里,冲淡了曾经美好,无尽的羞辱为爱意蒙上一层尘灰。


从前贪恋的温度,如今只会灼人。



“我如何?张云雷,这都是你欠我的,你这辈子慢慢还债。”


杨九郎总会在离开时将那盏烛灯吹灭,使牢中重新蒙上黑暗,似乎只要这样,张云雷能看见的人,便只有他而已。


再次将石牢的门关严,杨九郎拍拍续断的肩膀示意他照旧吩咐侍婢为张云雷拾掇干净,不要让他发觉,自己则一边整理衣带一边大殿的方向走。


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元琅本是在廊下散步,却看到从北边禁地过来的杨九郎,心下好奇便扯了扯派来服侍自己的侍婢的衣角,压着声音问了句。


“回禀元侧妃,那是石牢。”


“主上去那种地方做什么?”元琅不解的望向侍婢,见她三缄其口的模样更觉好奇,于是便朝着杨九郎的方向迎了上去。


杨九郎见那人靠近时微微一怔,先发制人厉声问了句,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

“我……我恰巧看到你,于是便迎一迎你,听说那是石牢?”元琅下意识瞟了一眼身旁的侍婢,杨九郎立刻捕捉到了那人的目光,狠狠的瞪了那侍婢一眼,接着便头也不回的往大殿的方向走,只留下一句听不出喜怒的,“往后不该问的别问。”


杨九郎回到寝殿,续断跟上前来关紧了门,这才上前回话。


“近日青丘少主继位新狐王,正在修整重建青丘山。主上,我们可要出手?”


“不急。”杨九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“元琅身边的侍婢处理了吧,换几个嘴严的。石牢多派些守卫,非我特许不许任何人进去。”


续断静静的听着杨九郎那种毫无情绪的声音,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,最后只得点了点头,“是。”


元琅向来不是单纯天真的,自打杨九郎命人换掉了自己身边的侍婢,元琅便心中有疑,思来想去觉得定是那日遇到他从石牢出来使他有了戒心,那石牢中必有问题。


经过一段时间的悄然观察,元琅发现杨九郎总会隔上两三日便去一回那石牢,在那里呆上个半日,并且石牢周围还派了重兵把守。回想起三百年前在坊间疯传的那些旧事,又想了想如今杨九郎这副空心的模样,元琅大概能猜出一二。


可就算里面关的是那人,杨九郎为何不让别人靠近呢?他只是个囚犯啊。


元琅懂得乖巧顺从才能日久天长的留在杨九郎身边,向来不愿做违逆他的事,可是每每想到这件事,却总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,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回。


“元侧妃您真的不能进去。”


护卫们不敢碰元琅,又不能不阻拦他,只得在那石牢外筑起人墙,一遍遍的劝阻那人。眼下主上外出狩猎,倘若真出了什么事可着实不好交代。


“不过是个大牢,我为何不能进去,我今日偏要进去。”


元琅抽出别在腰间的短笛,那声音一出,站在前头的护卫们立刻难耐的捂住双耳,踉踉跄跄几乎要倒下去,后头的护卫立刻做出反应,后退几步拔出刀来,“侧妃,您若执意如此便要得罪了!”


谁料那短笛的乐声法术极强,如同结界一般挡住了护卫们的攻击,同时也弹开了欲靠近的护卫。元琅趁此时机立刻闪身进了石牢的大门。


石牢中的牢室不多,似乎只有三五间的模样,大多都空着,唯有最里面那间大门紧闭,听到外面护卫追赶进来的声音,元琅毅然决然的冲上前推开了那扇门。


外面的灯光很暗,可骤然开门那一瞬还是晃到了黑暗中的人,只见那道白影一颤,开始拼命往角落里退,有气无力的声音不断重复着,“别过来,别靠近我……”


“真的是你!”


元琅瞪大了眼睛,怔怔的望着瑟缩成一团的张云雷。张云雷听到这声音,猛地抬起头来,虽从前只有一面之缘,可元琅面容姣好一见难忘,张云雷一眼便认出了他,“你,你是南海鲛人,你怎么在这?”


“侧妃!”护卫们赶上来,慌忙的架着那人离开了张云雷的视线,只留张云雷一个人在原地怔怔的望着门的方向。


“惊扰您了。”守门的护卫朝张云雷行了个礼,打算再将门关紧。


“等等!”张云雷扶着墙壁硬撑着起身,想要迈步上前却实在难以动弹,便忙叫住了那护卫,“方才那人是谁?”


“是元侧妃,主上前些时日纳的王妃。今日我们失职未能拦住他,惊扰您了。”


门重重的关上,碾碎了最后一点光亮,牢中之人重新跌入黑暗之中。


你们主上娶的,王妃……


杨九郎娶的,王妃……














两章是真长啊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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