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捎带磊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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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九辫】几度秋凉(十五)

★边地九公子羊×和亲小皇子磊

★古风架空,请勿上升


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鸳鸯不羡仙。  ——唐·卢照邻


因着一场大雪,天气骤然寒冷下来,念着三庆堂中百姓们,杨淏翔特命顺昌准备了数条越冬棉被,趁着天晴带着张云雷出了城。


在三庆堂前坐着晒暖的百姓们瞧见九公子车驾,纷纷起身迎上来,“九公子与二殿下来啦。”


“九公子和二殿下真是天上的菩萨,自从有了三庆堂,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总算不用挨饿受冻了,二位贵人会有好报的。”


“正是呢,二位贵人真是天作之合,愿你们二位长长久久。”


瞧着百姓们面带喜色,杨淏翔也心情大好,不由自主地便看向了身边人,却未曾想他也正在看着自己,陷落于温柔似水的目光中时,杨淏翔耳边只回荡着那句天作之合,长长久久。


感受到杨淏翔炙热而直接的目光,张云雷被人盯的面色微红,略带嗔怪的轻声说了句,“好了,大家都看着呢。”


那日在山下小村口遇见的那对母子也暂住在三庆堂,曾经还抱在怀里的奶娃娃如今已经踉跄着能走几步了,那女子闻听二人来了便迎出来。


“大姐,近来可还安好?”张云雷上前去热情问候,弓下身揉了揉奶娃娃的小脸,笑得眉眼弯弯。


“好,都好,咳咳。”女子引着张云雷杨淏翔进到屋中,为二人倒了些热汤。


“大姐近来可是受了寒?似乎有些咳喘呢。”杨淏翔接过热汤,仔细吹了吹才递给张云雷。


“想是的,近几日冷些,无妨的,守在这的官差大哥带了许多药来,约么过几日便好了。”


张云雷将小娃娃抱在怀里,用一旁的小拨浪鼓逗弄着,瞧着那清澈懵懂的眼睛,张云雷心下喜欢的紧,却又想起自己与杨淏翔应是无缘天伦之乐,莫名涌起半分惆怅,似是看出他的心思,杨淏翔伸手将人揽住,轻轻揉了揉他的肩膀。


“大姐,怎得不见大宝儿?可是去哪玩闹了?”杨淏翔扯开话题,令张云雷不再继续去想那些愁事。


“大宝儿教我送走了,前几日来了个京中的商队,一位大老爷偏巧缺些小厮,我想着总不能一辈子在这吃救济,便教大宝儿随他进京去了。”


“如此您与二宝儿该如何生活呢?”张云雷略显担忧。


“我也打算好了,来年开春便同这里其他大姐们一道寻些浆洗缝补的活计,用不好一直教九公子养着我们不是?”


“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

一切皆会越来越好的,冬日暖阳洒在积雪上晃起耀眼的暖光,再次坐在后院的台阶上,不似过去那般疏离冷淡,杨淏翔将张云雷揽入怀中,相依偎瞧着檐上积雪融化,只觉得虽是冬日却这样温暖。


几滴雪水被风吹得迷了方向,落在了杨淏翔的额角,被骤然落下的水滴打破气氛,杨淏翔心下不悦,还未来得及蹙眉,一双温柔的手便附上了自己的额头。


张云雷伸手拭去那几滴雪水,轻轻抚上杨淏翔微蹙的眉宇,不知怎的,如今瞧着这人总是愈发顺眼。许是因着心中有了你罢。


是何时走进心里的呢?张云雷兀自想着,许是那日雷雨夜中触到那人心跳之时,许是新婚红烛下听他句句承诺之时,许是他信誓旦旦求娶自己之时,或许更早,或许早在去岁中秋月下初见将他错认为八哥哥的那一眼,他便已经悄然走入心中了。


……


除夕是需在宫中守岁的。因着杨淏翔已有家眷,二人再居于宜妃宫中多有不便,便留宿在了清樨堂。


已过子时宴席已散,夜半飘起了雪花,宫中却依旧张灯结彩热闹非常,杨淏翔拉着张云雷并未回到清樨堂,而是带着他登上了清樨堂后的东宫墙。


张云雷不明所以,却不由自主地想随着那人去任何地方。城墙上已有几道身影,见二人上来,几个人忙将物什布置好。


数盏天灯迎着飘飞的白雪缓缓升上夜空,犹如夜空中的星子,火光映亮了半边天际,低头瞧见刘百将一个个天灯展开递给十一,十一便一个个地点燃放飞升空,说话间二人早已忙的满头大汗。


“欸,你放一个罢,你这堂堂大将军,竟然怕火。”十一调笑着拿着火折子在刘百面前晃,刘百如临大敌般向后退了几步,“十一公子莫玩笑,火是很危险的,你瞧。”


刘百将掌心摊开,掌心处有一片似是烧伤的伤痕,虽看起来应是早已愈合,但还是令人触目惊心,珠泪玉烟便也好奇的探头去瞧,那烧伤痕迹正在掌心位置,若不是长着疤痕模样,怕是要被认作胎记了。


“这是如何留下的。”珠泪瞧着那疤便觉得心下一紧,明知已然愈合多年,却还是想问一句痛不痛。


“我也不知,自打我有记忆以来便有了,许是年幼时留下的,总不能是天生的罢。”


玉烟左右来回瞧了几眼,抬起头笑嘻嘻地说,“你们瞧这疤,像不像一朵忍冬花!”


忍冬花一蒂二花,两条花蕊探在外,成双成对,形影不离,状如雄雌相伴,又似鸳鸯对舞,瞧着那伤疤的走势,的确像一朵摇曳的忍冬,刘百将玉簪自袖内取出,“如此,你我的确有缘,既如此,姑娘可愿将它赠与我吗?”


未等珠泪反应,玉烟先高兴起来,蹦蹦跳跳地跑到张云雷身边,“殿下快瞧,快瞧。珠泪与刘将军,他们,他们俩……”小姑娘激动地不知该如何去说,只得来回说着车轱辘话。


“瞧见啦瞧见啦,你倒是比将自己许出去还高兴几分。”张云雷被玉烟晃得头晕,杨淏翔见状忙将人拉开,将张云雷护在怀中,调笑着问玉烟,“珠泪的事先放一放,你自己可有着落了?”


“玉烟……”身后许久未曾言语的十一刚欲开口,便被玉烟的话截住了。


“我啊,要留下伺候殿下一辈子。”玉烟若无其事说到,见大家面面相觑,又随意地挥挥手,“好啦,快看灯罢,殿下快瞧,多美啊。”


“这是……”收回思绪看着漫天萤火闪烁,张云雷心中微颤,回过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杨淏翔,灯火映在那人脸上忽明忽暗,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如同梦中。


“可还喜欢?”


“你会做天灯?”张云雷微怔,紧紧攥着衣袖期待着杨淏翔的回答。


“我……”杨淏翔话到嘴边,还是顿了顿,“我前几日学的。”


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闪过明亮的眸子,张云雷心中轻叹口气,我在期待什么?怎么可能呢。有时候,张云雷真的会莫名将杨淏翔代入到过去的记忆中,他与记忆中的八哥哥那样吻合,神态气质皆无比相似,可怎么可能呢……


不过那有何妨,既已决定放下过去,那他是谁又何妨,只要他是我心中的那个人便好了。将那半分失望随着落雪藏于地下,张云雷重新带上温和的笑意,目光灼灼落于那人脸上,“谢谢九郎,我很喜欢。”


杨淏翔牵起张云雷的手,拉着他走到刘百身边,拿起桌上的笔递给他,“磊磊,许个愿罢。”


张云雷提笔良久却迟迟不能落笔,眨眼看着身旁的杨淏翔说,“我很贪心的,我有许多愿望。”


“那我们便多放几个,把你所有的愿望皆送到天上去。”


“罢了,不可太贪心了,神明会瞧不完的,我如今最想要的……”张云雷想了想眯起眼笑了,背过身去偷偷写上几行娟秀小字,便拿过十一手中的火折子将灯点上,天灯缓缓升起,此次杨淏翔看清了上面那几行字。


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妾身长健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常相见。


雪花飘飞映着点点灯光,宛若灿烂星河缀在暗夜之中,比之烟火还绚丽三分,张云雷只觉自己醉了,不是为席上一盏美酒而醉,而是为这漫天星火而醉,为这身边人的温柔与真心而醉。


清樨堂因着王后的吩咐始终有人收拾打理,因此再打开那道门时,房中与走时别无二致,还是那样清雅温暖,带着阵阵清幽桂香。


床头点着的一盏烛灯散发着昏黄的光,映得小仙人面庞更显柔情,他应是醉了,杨淏翔心想,不然他怎么面色微红,再无平日间隐隐约约的疏离了。


想起那盏灯上的簪花小楷,杨淏翔犹豫半分还是问出了口,“磊磊,今日你在那灯上写的,可是与我?”


张云雷笑了,笑得见齿不见眼,向杨淏翔身边挪了半分,双臂环住那人的脖颈,一字一句的说,“自然是你。”


“磊磊你可是醉了?”杨淏翔眼中透出无限的不可置信,“或是我醉了?”


“九郎,你没醉,我也没醉。”张云雷拉住杨淏翔的手放在胸口,“从前我说欲将这里的位置为你腾出来,九郎,感受到了吗,你已经在这里了。”


杨淏翔是懵的,只知耳边千回百转的声音勾着他的思绪到了那广寒月宫,那人儿托身仙子引着他步步沉沦,一双含情带怯的桃花眼湿漉漉的望着自己,半点朱唇轻启,对他说着梦寐以求的表白,不由自主地杨淏翔便想凑上前尝一尝那红若樱桃般的小嘴,尝尝上面是不是抹了蜜,不然怎得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这般甜。


杨淏翔便这样做了,猝不及防的,呼吸交缠间杨淏翔只觉得头脑恍惚,仿佛十年间的所有执念在此一刻皆有了结果,一切都无妨了,因为你终究属于我。


将人压在身下那刻杨淏翔才略略清醒些,艰难地支撑起自己调整着因那绵长的吻而略显凌乱的呼吸,沙哑的声音下掩藏不住欲色,“我定是在做梦罢。”


张云雷也因着方才的吻而心跳不止,迷蒙睁眼便对上了杨淏翔那潮红的双眸,张云雷伸手抚上杨淏翔额角渗出的细汗,浅笑一声,“九郎莫不是常做这般的梦?”


“我……”


未待解释的话说出口,小仙儿便主动勾着人的脖子在人温热的唇上印上一吻。望着那双氤氲着水汽与情丝的双眸,杨淏翔心想,无所谓了,解释也罢,不解释也罢,还管他梦中如何,左右现下皆是实现了……


帷帐落下遮住半边旖旎,不知缘何,落在帐上的烛影竟兀自晃动,许是风吹的,新岁第一缕春风吹的罢。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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